葉云竹是連云港五洲船舶重工有限公司董事長,1985年便開始涉足造船業。在2007年,他顯著感到浙江的造船市場已經飽和,便北上連云港。林德友和葉云竹一樣,也是在2007年從臺州北上連云港辦廠,與他們做同樣選擇北上連云港的有9家浙江船企。葉云竹表示,當時浙江造船業已經很瘋狂,“做衣服的也投資,做煤炭的也投資。包括當時炒柴油機的,炒一臺主機便可以賺回一臺主機來,感覺到當時投契氛圍太濃,因此決定離開浙江。”他向《中國經濟周刊》回憶。
“對于造船企業,2006、2007年是百年一遇的好時機。”林德友回憶:“2007年我們到連云港辦廠時,也從浙江帶來了包括德國、希臘、阿根廷的船東,但在形成規模后,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了,良多訂單也隨之取消。”BDI(波羅的海干散貨指數)是航運業的經濟指標,2008年5月創出峰值(11793點),之后便一路調頭下行,至今累計跌幅已超過90%。在葉云竹們北上連云港辦廠的2006—2008年期間,絕大多數中國船企沉醉在快速發展的喜悅中,對此全然不顧。“我國造船業存在的題目短期內難以恢復,這與前幾年的沖動投資不無關系,”劉振芳對《中國經濟周刊》說:“對民營企業家來說更糟糕的是,中國有連續十多年的經濟上升期,他們沒有經歷過經濟蕭條期,因此應對不足。”
“前幾年的發展,帶有盲目性??吹皆齑?、航運形勢好,認為有船廠、船臺、船塢,就有訂單,就有金娃娃,大家一擁而上。即使沒有金融危機,這些船廠也會出毛病。”陳金海以為,這些企業之所以會泛起題目,是由于“它們定位不準、盲目發展,一沒技術,二沒步隊,三對造船不了解,一哄而上。”“大航運、小航運,都是經濟發展的需要。造船業個體規模比較大,造一個船廠搞幾條船,馬上GDP就有增長,這助推了地方船廠的大面積建造和投入,但發展超過了需要。”陳金海說。
中小企業更冷
工信部裝備產業司7月31日發布的數據顯示,2012年1—6月,新承接船舶訂單量1074萬載重噸,同比下降50.3%。手持船舶訂單量12587萬載重噸,比2011年底手持訂單下降16.0%。據國際造船業權勢巨子咨詢機構英國克拉克松研究數據,今年6月,全球有72億美元投資在新船訂單上,上半年新船訂單總額達到303億美元,但較去年同期減少了40.8%。顯然,新船訂單量銳減是行業普情,但中國船舶業銳減超50%,“受傷最嚴峻”連云港市地方海事局局長金立富的體會是,造船業危機的顯現,滯后于經濟危機,他說:“在連云港的14家有造船能力的企業中,在去年還有訂單可接,但從今年開始,顯著感覺到訂單下降了。”
但中小民營造船企業,也并非只有坐等倒閉,連云港市交通運輸局副局長孫海港接受《中國經濟周刊》采訪時表示:“在造船企業處于萎縮階段時,企業有多種方式選擇,可以通過租賃貸款、融資方式,將造船和運輸業結合;另外有一類企業,本身既是造船企業,同時也從事運輸業務,這類企業更具有抗風險能力。”固然歐洲市場萎縮,但俄羅斯、印尼、越南等地依然缺乏造船能力,這些國家還有大量訂單。林德友的企業主要為越南、印尼造船,“在越南,甚至螺絲釘都需要入口。這些國家的鋼板、設備等本錢很高。因此他們主要仍是依賴中國為他們造船。”
據林德友先容,江蘇海中洲船業主要出產旅游船和集裝箱多用途船,目前正在建造的有8條,在談的訂單有10條以上。連云港美爾美圖船業有限公司則引進了土耳其造船企業,將市場瞄準俄羅斯,由于俄羅斯本地的船齡基本上在二三十年以上,其造船本錢比中國本錢高2倍,工藝也落后5年左右。五洲船舶重工主要是印尼的訂單比較多,“固然利潤低,但5%仍是有的。”葉云竹先容。林德友稱,他們可以在保證質量的條件下,將本錢降到最低,“在2007年,我們的運作本錢占3%,而現在我們運作起來,這個本錢可以控制到0.5%。”
“運輸業行情不好,不即是別的行業不好?,F在特種船就比較火。船舶工業投資基金近期下的訂單中就偏重于海洋工程船,油輪、散貨船偏少。”船舶工業投資基金信息部總經理董先生為本刊分析。比擬之下,大牌國企的日子要好過,也更耐寒些,陳金海先容:“上海的船廠融資情況要相對好一些。”主要原因在于:一是國營企業大背景,輕易融資;二是軍工企業,不缺訂單。另外像外高橋造船廠這樣的上市公司,在前幾年發展很好,活動資金也不少。
“破船”趕上打頭風
造船業要做大,必需靠融資,即便有了訂單也需要墊資建設。但現在銀行“談船變色”,除了圍堵船廠索要欠賬外,還截斷了貸款渠道,幾乎所有銀行都把船舶業列入“黑名單”。“銀行對這個行業不了解,對船企貸款有顧慮。”連云港市地方海事局金立富局長談道,“在國外,龍骨鋪設時就可以貸款,一般做法是船東會根據簽合同到最后交船等5個造船流程,將造船金額分為5個20%支付給造船廠。而現在,因為航運業整體不景氣,船東先期支付的款項也越來越少。”
但在海內,尤其一些地方支行,對于船舶業出產過程目生,因此在行業不景氣的時候,往往選擇一刀切的做法,以防范風險。“一些銀行行長會問我,假如船造好后,船廠跑路走人怎么辦?”這樣的題目令金立富哭笑不得,“一條船假如在本地建造,其終身戶口就在海內,會每年像候鳥一樣飛歸來檢查。而目前地方海事部分也實施了電子化簽證,可以隨時查到船舶去向。船舶融資應該是最有安全保障的,一條造價兩億元的船,貸款40%,就是變賣鋼材也差未幾可以償還貸款。即便船舶發生意外淹沒了,也會有相應的保險賠付。
此外,目前連云港所有船企,都有一塊遠景比較看好的土地,可以典質貸款。但連云港地方海事部分多次搭建平臺,將銀行領導和船企召集在一起,但愿解決企業融資挫折,但收效不大。連云港引入香港中國國際資本有限公司,也先容上海融資租賃協會有關職員與船企接觸,但愿通過金融立異方式,匡助企業過冬,這些舉措共為企業融資約6.16億元,但這對于20家船企來說僅是杯水車薪。
劉振芳說,作為地方銀行,不會對大資金項目參與。在前幾年,杭州銀行曾進入過船舶制造業,“主要做一些鋼板等周邊的貸款,周轉快,因此很快可以出來。目前已經基本沒有類似貸款。由于造船行業進去后不是短期的,而是3~5年的長周期,地方銀行會擔心其中風險。”
2009年底成立于天津的船舶工業投資基金,是國家發改委批準的獨一船舶工業基金,總召募規模200億元。船舶工業投資基金信息部總經理董先生向《中國經濟周刊》先容,船舶基金是在天津市政府和投資人及國家開發銀行等支持下成立的,以在企業接單后給予融資支持的方式攙扶中國造船業。今年6月份,在基金的訂單中先后共有7艘散貨船實現了交接,其中3艘9.25萬噸散貨船、4艘5.7萬噸散貨船,合計50.55萬噸。
這對風雨飄搖之中面對被清理淘汰的眾多中小民營船廠來說,是遠水難解近渴。陳金海對這一輪船企洗牌作出評論:“死幾個企業很正常,市場經濟的博弈過程中,生生死死才能生生不息。”同時他也呼吁:“國家應拿出資金,鼓勵企業加快立異驅動、加大開發力度加大支持。目前的難題不是企業造成的,中國要成為造船大國,地方企業是重要臺柱子,是另外一條腿。造船好不輕易走到今天這一步,一定要守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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